2023中關村論壇｜機器人：走出虛擬世界

5月16日，特斯拉CEO馬斯克在2023股東大會上展示了人形機器人Optimus（擎天柱）的最新能力。同一天，優必選副總裁、人形機器人事業部負責人付春江為“安利”自家人形機器人Walker馬不停蹄。

“人形機器人的市場需求會超過電動車，可能是百億美元級別的”“人行機器人可賦予通用人工智能‘物理載體’，打破虛擬和現實之間的界限”，跨界者特斯拉和機器人老將優必選隔空有了交叉。

一周后，資本層面的反饋再次擦亮了這顆“制造業皇冠頂端的明珠”，5月23日-24日，百勝智能等多只機器人概念股漲停。多家機構認為機器人產業將進入滲透率快速提升的新階段。技術端，人工智能和機械技術的新成果，讓機器人有了更多載體；應用端，工信部等十七部門已聯合印發《“機器人+”應用行動實施方案》（以下簡稱《實施方案》），很多《流浪地球2》中的機器人“群演”正在走進現實。

物理世界中的AI

“我們是機器，像瓶蓋一樣從流水線上生產出來。我的個性化存在，只是一個幻覺。我只是一種機型的代表。”

上世紀60年代，科幻鬼才菲利普·迪克在小說《仿生人會夢見電子羊嗎？》中，營造出一種人機共生的科技生活，80年代初，該小說改編的電影《銀翼殺手》上映，成了科幻電影史上的經典之作。

到了2023年，《銀翼殺手》仍在給人們提供科技靈感，為特斯拉人形機器人Optimus充當背景板的Cybertruck（特斯拉旗下電動皮卡），就是以這部電影為繆斯。自機器人概念興起，這一產業有關人形、智能化的討論從未如此熱烈。

特斯拉做機器人是早就公開的戰略，2021年馬斯克只給出了一張概念圖，由于沒有實物只能讓工作人員穿上特制的服裝，扮成機器人跳了段舞，2022年初代Optimus第一次亮相相當“原生態”，線束、促動器等零件都暴露在外，但已經可以完成緩慢走路、打招呼、雙手舉過頭頂等動作。近日，在特斯拉公開的視頻里，Optimus不僅可以自主行走，還能夠探測周圍環境，通過傳感器實時復刻真人的動作，執行分揀物品等任務。

優必選做人形機器人時，更需要勇氣。優必選科技創始人、董事長兼CEO周劍回憶，“2012年,優必選科技成立并開始研發、設計人形機器人時,中國在人形機器人領域還是一片空白,但我們下定決心要闖進這個‘無人區’。在所有機器人的研發中,人形機器人的挑戰難度是業界公認最高的,涉及多項復雜技術,需要長期的研發積累,無法一夕之間速成”。

從12個自由度的原型機到41個自由度的Walker X，優必選做了五年。2016年，優必選人形機器人原型機面世，行走速度1km/h，能做到全向行走、靜態上下、斜坡晃動平面平衡，2017-2018年優必選推出Walker第一代，2019年更新至Walker第二代，到了2021年Walker X的行動速度可達到3km/h，能實現復雜地形自適應、動態足腿控制、多模態情感交互、環境和人體感知等，Walker越來越像人的模樣，也越來越智能。

談到人形機器人和通用AI的關系，付春江總結了三點：具備與物理世界交互的能力，從而產生勞動價值和情感價值；可以幫助通用AI感知理解物理定律；更符合人的心智，交互更加自然。

如果未來果真實現了馬斯克的預測，每個人配備1-2臺人形機器人，全球人形機器人的需求量將達到100億-200億臺。他還相信，長期看特斯拉的大部分價值來自Optimus。中信證券制造產業首席分析師劉海博和團隊，也對人形機器人充滿信心，認為在人形機器人、ChatGPT等產業變革事件的催化下，機器人行業成市場焦點，并強調“人形機器人是通用型機器人，將在工廠、服務業、家庭等各個場景替代人工”。

支撐制造業走向中高端

應用場景也是國家層面關注的焦點。2月6日，工信部等十七部門聯合印發的《實施方案》提出，到2025年，制造業機器人密度較2020年實現翻番，建議聚焦的十大應用重點領域里，制造業被列為第一個。

根據《實施方案》，要研制焊接、裝配、噴涂、搬運、磨拋等機器人新產品，加快機器人化生產裝備向相關領域應用拓展。開發專業化、定制化的解決方案和軟硬件產品，積累模型庫、工藝軟件包等經驗知識，深度融合機器人控制軟件和集成應用系統，推動在汽車、電子、機械、輕工、紡織、建材、醫藥等已形成較大規模應用的行業，衛浴、陶瓷、光伏、冶煉、鑄造、鈑金、五金、家具等細分領域，噴釉、修胚、拋光、打磨、焊接、噴涂、搬運、碼垛等關鍵環節應用。

在本屆中關村論壇上展出的曠視四向車瞄準的就是搬運環節。“建設京新藥業內蒙古的智能密集庫時，我們給客戶算了一筆賬，如果用柔性、智能的四向車方案，取代傳統的物流自動化方案，設備購買費用一次性節省約100萬元，土建投資成本降低30%，電費每年節省幾十萬元，維修費、備件費每年節省10萬元”，曠視機器人產品業務解決方案負責人李帥向記者透露。單看設備，4臺四向車可以替代45臺鏈條輸送機+11臺滾筒輸送機+28臺項升移載機。

《實施方案》中提到的行業，也是遨博旗下機器人應用的主要方向。在工業領域，遨博落地在汽車、3C、建筑、焊接、五金家電、機械裝備行業。以汽車玻璃涂膠場景為例，“這個項目之前主要采用人工涂膠，較難把控精度和質量。采用遨博協作機器人，人機協同作業，部署快捷，占地只要1平方米，還能保證均勻的涂膠速度，膠型控制精度在±0.5毫米”，遨博副總裁張棟向記者介紹，具體項目從2019年8月投入使用至今，機器人每天高效運行16小時，運行狀態良好，可完全替代人工。

融入社會民生領域

經濟發展領域之外，醫療健康、養老服務、教育、商業社區服務、安全應急和極限環境應用是《實施方案》提及的四個社會民生方向。

具體到養老服務，要研制殘障輔助、助浴、二便護理、康復訓練、家務、情感陪護、娛樂休閑、安防監控等助老助殘機器人產品。加快推動多模態量化評估、多信息融合情感識別、柔順自適應人機交互、人工智能輔助等新技術在養老服務領域中的應用，積極推動外骨骼機器人、養老護理機器人等在養老服務場景的應用驗證。鼓勵養老領域相關實驗基地把機器人應用作為實驗示范重要內容，研發推廣科技助老新技術新產品新模式。研究制定機器人助老助殘技術應用標準規范，推動機器人融入養老服務不同場景和關鍵領域，提升養老服務智慧化水平。

在和記者交流中，獵戶星空業務策略負責人劉宇翔花了很多時間講述獵戶星空在養老服務上的經驗，“豹小秘mini可滿足7*[1] 24小時血壓、血糖、血氧、心電等日常檢測需求，生成健康報告同步子女及相關機構，并提供參考指導意見。它還內含健康知識庫，老年人可以通過語音交互問答。如果老人不舒服，線上遠程呼叫，就可以對接到醫生問診”。

獵戶星空自主研發的遞送服務機器人招財豹目前已經走出國門，在美國一家高端養老社區“上崗”，可實現藥品遞送、餐飲遞送、餐飲回收、消殺工具遞送、健康宣講等功能。

當前，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加速演進，人工智能、5G、新能源、新材料等與機器人技術深度融合，機器人產業正在迎來升級換代、跨越發展的窗口期。

《中國機器人產業發展報告》顯示，2022年中國機器人市場規模174億美元，2017-2022年年均增長率22%。其中，2022年工業機器人市場規模有望達87億美元，服務機器人市場規模有望達65億美元，特種機器人市場規模有望達22億美元。

作為生產工具，機器人具有操作精細、穩定等特點，能解決一些生產環節的難題；作為新興技術載體，機器人是人工智能、5G等數字技術連接制造業的橋梁。當前，數字經濟方興未艾，智能化、網聯化、柔性化制造加速推進。發揮好機器人的撬動作用，不僅能讓制造業提質增效，還有望開辟新領域、新賽道，為制造業發展創造新機遇。

北京商報記者 魏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