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通用電氣資產管理公司大中華區董事總經理周平
30歲時還是一個轉業軍人,出國時還沒有本科文憑,34歲時第一次聽說股票是什么東西——你能相信這是一位過去七年年均回報率在26%以上、連續十年跑贏大市的中國基金和新興市場基金經理的履歷嗎?
如果說那些從哈佛或耶魯畢業的基金經理是“銜玉而生”的話,那么周平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土八路”。軍人出身的他曾是全軍跳高冠軍,轉業后在上海管理一家購物中心。在當時的出國潮中,他選擇了求學美國。1991年,在被兩次拒簽之后,周平終于進入美國東北大學學習金融投資。
初到美國相當艱苦。和當時的很多中國留學生一樣,周平必須把整節課都錄下來反復聽,才能搞得懂老師在課堂上都講了些什么。同時,剛到美國的他每周還要花30個小時以上的時間打工才能支付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
那時周平常常在凌晨時結束工作回到宿舍小睡一會,接著就要開始一天緊張的學習。午餐是他自制的三明治,因為怕被同學笑話,他總是去學校附近的地鐵站一個人默默地吃。這樣的生活,他堅持了兩年。
1992年,周平開始在美國道富基金財務公司的財務部打工。在那里,他生平第一次接觸到資本市場和股票買賣,并從此立志要做一名管錢的基金經理。
那一年的周平是一個34歲的本科生。
很多年后,已是美國通用電氣資產管理公司高級副總裁的周平與同在美國的幾位著名華人基金經理共同創立了“海外華人機構投資者協會”,并被推舉為首任會長。面對一干科班出身的同行,周平既感慨又慶幸,“只要想做,任何時候開始都不晚”。
兩周之前,我們在上海找到了這位經歷特殊的基金經理。作為唯一扎根中國的全球新興市場的投資者,目前他正為GE打理包括中國A股在內的全球新興市場基金共計30億美元的資產。
不會撤出新興市場
CBN:能否簡單介紹一下你管理的資產的情況?
周平:GE資產管理公司以管理GE員工的退休基金為主,同時也替我們的客戶管理資金,目前總規模為1000多億美元。我們在中國的團隊負責管理其中的30億美元,包括一只中國A股的QFII、一只GE中國基金,以及一只GE全球新興市場基金。
這30億美元中,1/3是GE的員工退休金,余下的是其他機構的資金。我們基金的申贖一直是開放的,申贖狀況受機構資產配置需要以及管理人的業績影響。過去一年我們一直是在凈申購的狀態,流入了大約15億美元。
GE中國基金已經成立了7年,主要投資海外上市的中國企業,它過去7年的年平均回報在26%以上。我們的GE全球新興市場基金每年的增長率一般高出新興市場指數約2個百分點。我們在中國A股有2億美元的QFII額度,當時是在2007年5月底建倉完畢,目前它的規模接近3億美元。
[$page] 眼下我們對中國地區的投資仍然是超配的。在我們管理的30億美元資產中,大概有10億美元的投資與中國相關。
CBN:最近市場對熱錢的討論比較多,似乎熱線的流入與流出都會對A股造成影響。作為一個全球投資者,你認為熱錢在全球資本市場間流動的邏輯是怎樣的?它是否也會對你們在中國的投資造成影響?
周平:前幾年金融機構利用資本杠桿而產生出的過高資金流通量,有一部分成為熱錢在市場上流動。過去兩年來由于去杠桿化的結果,這些熱錢大幅減少。在國外,投資資金的來源以機構為主,其中包括企業年金、政府和企業的退休金、院校基金等,部分資金基本由機構自行打理。
另外還有很大一部分機構資金是同其他投資者一起委托給投資公司管理。這部分主流的長期的錢在進行全球投資時,首先是從資產配置開始的。
機構的錢要如何投資是根據它自身的財務分析來規劃的。可以把退休基金也看成是一個資產負債表,它的資產和負債加資本金必須平衡。例如一家機構預計未來某一時間需要向所有退休員工支付10億美元的退休金,這是企業債務。那么它現在就需要放入10億美元作為資產,并且通過對這部分資產的管理來達到未來足以支付全部退休金同時還能夠有所盈余的目的。資產投資的盈余越大,企業投入退休金的負擔就越輕。
要達到這樣的目的,必須使退休基金的資產增長達到一定的速度,這時就需要進行資產配置,根據固定收益與權益投資的預期收益率來確定資金在債券市場和股票市場之間的分配比例。而股票投資又可進一步在美國本土市場、國際市場和新興市場之間進行配置,具體分配的比例是根據每個市場的權重和預期收益率計算而得出的。
因此,當我拿到分給我來管理的錢時,這些錢已經是確定要做權益類投資了。這也是我們作為QFII與國內基金經理最大的區別:我們只負責選股,不做選時或資產配置。多數情況下,我們的倉位會一直很高。決定在一個區域投資多少是資產配置層面的問題。如果一個市場的PE漲到40倍了,而另一個市場的PE只有五六倍,而它們的增長率相當,那么機構就會把資金從估值過高的市場向更便宜的市場轉移。
資本在全球市場上流動的邏輯大致如此。至于最近,我個人認為新興市場仍然會保持相對較高的增長率,資本流入新興市場的大趨勢不會逆轉。當全球經濟下滑時,新興市場的風險相對比較高,此次金融風暴所產生的全球去杠桿化造成了流動性的萎縮,導致了資金暫時從新興市場流出。現在去杠桿過程已基本結束,全球經濟已經趨于穩定,各大機構投資者已重新開始在全球